那年雨夜，你说的谎全是深情

城市被暴雨裹挟的夜晚，霓虹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晕开破碎的光斑，像极了林屿此刻的心。

他站在“拾光”咖啡馆门口，指尖攥着那枚攒了半年工资买下的钻戒，

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髓。半小时前，苏晚发来消息：“我们谈谈，最后一次。

”五个字，像五把钝刀，在他心头反复切割。他们相恋五年，从大学校园里的青涩牵手，

到毕业後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相互取暖，他以为所有的艰难都已熬过去，再过三个月，

他们就会走近民政局，成为彼此生命里唯一的归宿。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

带着一身寒气的苏晚走了出来。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头发被雨水打湿几缕，

贴在光洁的额角。往日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晚晚，”林屿迎上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想伸手替她拂去发上的水珠，

却被她侧身避开，“怎么突然说最后一次？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苏晚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街景上，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林屿，我们分手吧。”短短七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林屿耳边炸开。

他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明天就是我们的五周年纪念日，我还准备了……”“没必要了。”苏晚打断他，

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到他面前。林屿看清了，

那是他去年生日时送给她的情侣钻戒，她一直戴在手上，从未摘下过。“这个还给你。

”她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我累了，不想再跟着你挤出租屋，

不想每天算计着柴米油盐，不想未来一眼望到头。

”林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所以呢？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找到能给你更好生活的人了？

”苏晚终于抬眼看向他，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是。

他能给我想要的安稳，有房有车，不用我再为生计奔波。”她顿了顿，补充道，

“我们下周就要订婚了。”“安稳？”林屿猛地提高了音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进眼睛里，

涩得生疼，“苏晚，我们在一起五年，我为了我们的未来，每天加班到凌晨，我攒钱买房，

我规划我们的以后，这些你都看不到吗？你说的安稳，就是用五年的感情换一套房子一辆车？

”他死死地盯着她，希望能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不舍，一丝犹豫，哪怕是伪装的也好。可没有，

她的眼神坚定得可怕，仿佛他们之间那五年的点点滴滴，都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梦。

“是我变了。”苏晚别过脸，不愿再与他对视，“林屿，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她转身就走，米白色的风衣在雨幕中渐行渐远，没有一丝回头的迹象。林屿站在原地，

任凭暴雨冲刷着他的身体，手里的钻戒硌得他手心生疼。他看着苏晚消失在街角的背影，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想嘶吼，想追上去质问，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浑身冰冷，他才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压抑的哭声被暴雨掩盖。

那枚准备用来求婚的钻戒，从他松开的手指间滑落，掉进路边的水洼里，

折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出租屋，林屿推开门，

一股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那是苏晚常用的洗衣液味道。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沙发上搭着她没来得及收的披肩，

书桌上放着她最喜欢的盆栽，衣柜里还挂着她的几件衣服。他像疯了一样，

把屋子里所有与苏晚有关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照片、情侣杯、他送她的玩偶……每一件东西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此刻却像一把把尖刀，

反复刺穿着他的心脏。他拿起一瓶白酒，拧开瓶盖，猛地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他想喝醉，想忘记苏晚说过的话，想忘记那个雨夜的诀别，

可越是想忘，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地在他脑海里浮现。“拜金女……”他喃喃自语，

眼神里充满了怨恨，“苏晚，你这个拜金女……”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

最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梦里，他又回到了大学的林荫道上，苏晚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笑着向他跑来，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得让人心慌。可就在他伸手想要抱住她的时候，

她却突然变成了雨夜中那个冰冷的模样，对他说：“我不爱你了。”林屿猛地惊醒，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头痛欲裂，

胃里翻江倒海，昨晚的宿醉让他浑身难受。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只有他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

从那天起，林屿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努力工作，不再规划未来，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酗酒，

把自己泡在酒精里，试图麻痹那颗受伤的心。他拉黑了苏晚的所有联系方式，

删掉了所有照片，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抹去她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可他不知道，

在他醉酒沉睡的无数个夜晚，有一个身影会悄悄出现在他的出租屋门口，

放下他爱吃的醒酒药和温热的粥，然后默默离开。那个身影，有着和苏晚一模一样的轮廓。

日子在酒精的麻痹中一天天过去，林屿的状态越来越差。上班时频频出错，被领导多次约谈，

身边的朋友看着他日渐颓废，都忍不住劝他，可他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林屿，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天晚上，好友陈默把他从酒吧里拉出来，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

又气又心疼，“不就是分手吗？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何必这么作贱自己？

”林屿甩开陈默的手，

糊不清地说：“你不懂……你不懂我和晚晚的感情……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不懂，

”陈默叹了口气，“我只知道，那个曾经阳光开朗、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林屿，

现在变成了一个酒鬼。苏晚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陈默的话像一根针，刺醒了林屿几分。他愣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嘴里喃喃道：“她不会……她不会的……”“醒醒吧！”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周末，

我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别总待在酒吧里。”第二天，陈默果然如约而至，

拉着林屿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高端商场。林屿本不想去，可架不住陈默的再三劝说，

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商场里人来人往，装修豪华，与林屿现在的生活状态格格不入。

他漫无目的地跟在陈默身后，眼神麻木地扫过身边的一切，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是苏晚。她穿着一身精致的连衣裙，

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笑容温婉地走进一家珠宝店。那个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

西装革履，气质儒雅，手上戴着名贵的手表，一看就身价不菲。林屿的心脏猛地一缩，

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上心头。他想冲上去质问苏晚，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看到那个男人拿起一枚钻戒，温柔地戴在苏晚的手上，苏晚低头看着戒指，

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是林屿从未见过的。曾经，

她只会在看到他为她准备的小惊喜时，露出那样羞涩而甜蜜的笑容。而现在，

她的笑容给了别人，给了那个能给她物质满足的男人。“看到了吧？

”陈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无奈，“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也该放下了。

”林屿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珠宝店里的那对身影，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他看着苏晚和那个男人相携走出珠宝店，举止亲密，

男人还体贴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那一刻，林屿的心彻底死了。他转身就走，

脚步踉跄，几乎是逃离了商场。陈默在后面喊他，他却没有回头。回到出租屋，

林屿再次拿起了酒瓶。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脑海里全是苏晚和那个男人亲密的画面。

他想不通，五年的感情，怎么就抵不过物质的诱惑？他曾经以为的海誓山盟，

原来都只是镜花水月。“苏晚，你这个骗子……”他一边喝，一边骂，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你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说过不会嫌弃我穷的……”不知喝了多久，

他又一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

动作温柔得像苏晚曾经那样。他以为是幻觉，

喃喃地喊着：“晚晚……不要走……”那个身影顿了顿，没有说话，

只是继续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和酒渍。过了一会儿，

他感觉到有人把一杯温水放在了他的手边，然后轻轻带上了门，离开了。林屿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手边的温水还带着一丝温度，桌子上放着一盒醒酒药，

和他以前常吃的那种一模一样。他愣了愣，难道昨晚不是幻觉？他走到门口，看了看门锁，

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是谁会来看他？陈默？可陈默昨晚并没有来过。难道是……苏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屿否定了。她现在过得那么幸福，怎么会还记得他这个前男友？

一定是陈默偷偷安排的，想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他拿起那盒醒酒药，拆开包装，吃了两片。

药的味道和以前一样，带着一丝苦涩，却能缓解他胃部的不适。他不知道，这盒药，

是苏晚跑了好几家药店才买到的，就像以前无数个他醉酒的夜晚一样。

日子依旧在浑浑噩噩中继续。林屿不再关注苏晚的消息，也不再打听她的近况。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只是下班后，依旧会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他以为，

他和苏晚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可他没想到，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不经意间，

为他们安排了另一场相遇。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林屿去超市买东西，在收银台排队的时候，

又一次遇到了苏晚。她依旧挽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胳膊，推着满满一车的东西，

看起来是在为新家采购。苏晚也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和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